藩国到处都在种鸦片
中医诊断 2020年07月22日 浏览:1 次
那些年,到处都在种鸦片,也就是罂粟。
在岳各庄享有很高威望的董家沿着白马山山坳开垦了一大片土地,董老爷熟谙这片土地恰恰适宜罂粟生长,于是将细如介子的罂粟籽密密麻麻播种在这片土地上。大片的罂粟在白马山的山坳里恣意生长,花开时节,满山遍野的鲜艳花朵成为白马山极其优美的景色。
董家三少爷躺在竹榻上吸食烟膏,像睡着了一样。他感觉到说不出来的愉悦向身体每个缝隙漫延,本来轻飘飘的身子越来越轻,升了起来,在离竹榻半尺的空中悬着。他看见董家下人的女儿彩芝从门外走过来,步子轻盈得像踩在云朵上。她走过的地方生长出葱郁的罂粟,她轻描淡写般地舞动衣袖,鲜艳的罂粟花便开了。伴随着一阵轻柔的微风,她来到竹榻前。
彩芝和以前一样美丽动人,脸上涂着胭脂,嘴唇用红纸抿过,精心画过的眉毛弯曲细长,那双含露带笑的眼睛,把三少的心都融化了。
彩芝伸过细长润泽的手指,捏向三少的肩膀。三少的肩膀受过风寒,落下病根儿,彩芝为他揉捏,虽然没什么力气,但是三少觉得肩膀一点都不疼了,浑身的骨节散了架似的随风摇摆,轻轻一碰便会散落一地。
三少想去拉彩芝的手,却没有一丝力气,连眼皮也沉甸甸地耷拉下来。肩膀上的那双手轻轻滑到三少的脖颈,从突出的锁骨滑到嶙峋的肋骨。
三少又看到了白马山里成片的罂粟,那个比现在饱满而有力气的三少,正牵着彩芝的手,在盛开的花丛中奔跑,他们欢快的笑声在空中飞扬。
那天,三少和彩芝在慌乱和惊喜中完成了很潦草的第一个亲吻,他们都认为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,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,同时又欣喜而兴奋着。彩芝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,对三少说:“俺已经是你的人了。”三少紧紧握着彩芝的手:“俺去找爹说去,咱俩成亲。”彩芝一下子扑到三少怀里,三少的心正猛烈跳动着,彩芝把耳朵紧贴到三少的胸膛上,听得很认真。
三少从罂粟田里跑回家时,董老爷正闭目养神。三少毕恭毕敬地站在爹面前,满头的大汗顿时被屋里的凉意消退。
董老爷微微睁开眼,问他:“大中午的,有什么急事?”
三少不敢抬眼看,低着头说:“爹,俺要成亲。”
董老爷手捏乌木椅的扶手,坐直了身子,睁大了眼睛: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?”
三少的声音更低了:“爹,俺要成亲。”
“你的书白念了!小小年纪贪恋女色!”董老爷生气了,太阳穴上青筋暴出。
“爹,俺和彩芝,亲热了。”三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。
“成何体统,成何体统!没有家教,没有家教!跪下!”董老爷腾地站起来,四下寻找可以用来打三少的棍棒鸡毛掸之类的物件。
三少的母亲李氏闻声赶来,忙扶住董老爷,却不敢插嘴。
董老爷喘着粗气,指着跪在地上的三少,骂: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,董家没你这个败家玩意儿!”
李氏赶紧对三少使眼色:“还不快给你爹赔不是?”
三少说:“爹,孩儿知错了。”
“你还知道错?给俺滚!”董老爷因生气,眼珠子变得又圆又鼓。
三少抹着眼泪灰溜溜地走了。
“滚了,滚了,你就别回来!败家玩意儿!”董老爷骂完三少,又对李氏喝道:“都是你惯的,没个本份样儿!这刚多大?胡子还没长硬就要娶媳妇?”
李氏听完,心里有了底,缓缓地说:“老爷,您先消消气。三少虽说年龄小一些,可是诗书读得可不差,比他两个哥哥强,学问上面懂得早,这男女之事嘛,一定也懂得早。”
董老爷好像消了点气:“他要娶彩芝,一个下人的闺女,还是外乡人,能配得上咱董家嘛!”
“其实,只要三少喜欢……”
“休想!自古以来,寻婚问嫁,哪个不是门当户对!哪个不是父母媒约!”
李氏想了一下,说:“杨各庄潘家的闺女和三少年纪相仿,潘家是知名的商户,十里八村的鸦片全被他收走了,和咱董家正是门当户对。”
董老爷点了点头:“也好,明天托个媒去提亲吧。”
李氏出门时看见三少往自己屋走,原来三少出了家门,想去找彩芝,可又没脸面。李氏叫住三少,告诉他:“明天去杨各庄潘家提亲,潘家闺女美云聪颖贤惠,和咱家门当户对,比彩芝强百倍,你一定喜欢。”
三少仿佛没听见一样,径直走进自己房间,一连三天水米未进。第三天头上,三少突然浑身发冷,双眼紧闭。董家请了郎中,用过上好草药都不见效。董老爷亲自买了一杆烟枪,让三少吸食烟膏治病。鸦片使三少垂死的眼皮重新睁开,恍惚中,他看到彩芝含露带笑的眼睛,听到彩芝欢快的笑声。
这些天,彩芝由于思念三少,寝食不安。当鸦片使三少起死回生的时候,彩芝看见三少穿着新郎官的衣服,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自己。自己穿了一身红缎,披了红盖头,蹬着一双红色绣花鞋,上了彩轿。轿子颤悠悠地总也到不了地方,她偷偷掀开轿帘一看,四周一片荒漠,哪有半点人影,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三少更是不见踪迹。
彩芝吓醒了,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恶梦,但梦的前半截是美好的,她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情节,再一次感受到三少笨拙的动作和唇上毛茸茸的胡须。
三少的婚礼异常隆重。彩芝再一次看到梦中的情形,三少骑着高头大马,彩轿颤悠悠,轿里的新娘却不是自己。一阵悲伤涌上彩芝心头,罂粟丛中那个笨拙的吻恍如隔世。彩芝仔细抹了胭脂,用红纸抿红了嘴唇,然后在锣鼓喧天的乐曲声中,朝白马河走去。
岳各庄一喜一丧黑白两事,同时出在董家。
按规矩外乡人不能葬在岳各庄村西的坟地,罂粟田成为彩芝的最后归宿。
满含羞涩和憧憬的美云嫁到董家,却看到了面色惨白,瘦弱不堪的三少,连呼吸都是那么微弱。红喜字,红灯笼,红衣裳,红被头,都没能冲去疾病的魔爪,每天依靠鸦片才能活下去的三少,依然一日复一日地枯瘦下去。
那时候,岳各庄的大部分人开始吸食烟膏,据说鸦片能够强身健体,消炎止痛,医治百病。董老爷意识到鸦片有害的时候,已经晚了,很多人因为吸食烟膏倾家荡产,三少瘦成了皮包骨头,只能喝下稀薄的米汤,却手不离枪。
转眼间,到了罂粟成熟的时节,形如鸭梨的罂粟果随风摇摆,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。每到这时候,总会有人来偷罂粟果,他们吸食烟膏成瘾,因经常与有“恒地楼神”之称的恒地营业部总经理林达民吸食烟膏荒芜了农田,地里没收成,自然没钱买鸦片。
那年,凡是去偷罂粟果的人都说白马山出鬼了,半夜三更的,罂粟田里怎么会有女人笑?有几个人说得更神,说看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在罂粟田里跳舞,看身影,很像跳河的彩芝。有人说,这个少女和罂粟花一样好看,一定是罂粟鬼了。
割完烟膏,人们挥舞镰刀收割了所有罂粟,大片罂粟田里只剩下彩芝的坟包,孤零零,光秃秃。
三少第一次对美云笑了,笑容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异常恐怖。美云顺着三少手指的方向,看见窗外蔚蓝的天空,如棉絮般的白云。
三少看见彩芝和往常一样,轻飘飘走进来,走过之处盛开着鲜艳的罂粟花,她来到竹榻前,牵着三少的手,三少的身体便像一片鹅毛一样飘起来,三少问:“去哪?”
“去咱们的罂粟之家。”
“成亲?”
“是呀,成亲。”
三少和彩芝手挽着手飘向窗外,快活的身影向蔚蓝的天空徐徐飞去。
美云哭得死去活来,她也许在哭三少,也许在哭还没圆房就要守寡的后半生。
三少下葬后的第二天清晨,董老爷命人支起木柴,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烟膏。
白马山里那片罂粟田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,彩芝的坟也荒芜了。
共 2766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小说描写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。东家三少与下人之女彩芝相爱了,门第悬殊活活拆散了这对有情人,为他另娶一门当户对之女。成亲之日绝望的彩芝寻了短见。董家三少心灰意冷迷上鸦片,最终被鸦片夺去了年轻的生命。董老爷才意识到鸦片有害,自己成了一方罪人,一把火烧了烟膏。小说语言精练,构思巧妙,细腻的文笔,人物性格的把握非常到位,增强了小说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。最后三少与彩芝生牵手西去的结尾很是精彩。好小说。推荐欣赏。【:田一丁】 【江山部·精品推荐1 】
1楼文友:201 - 15:51: 1 大豆的小说好看耐读,期待你更多的精彩小说!
2楼文友:201 - 17:15:16 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,一丁点评精彩。
楼文友:201 - 09:01:06 复审理由:
小说写了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,也写了美丽鹅而害人的罂粟。二者有机的融合在一起。构成了一个浪漫与现实、凄惨与美丽梦幻交织的故事,行文流畅,构思精巧,文采斐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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