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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在电话里说

偏方秘方  2020年07月10日  浏览:2 次

母亲在里说,女儿宋淑珍不想读书了。

金月芳到深圳已经有三年多了。为了能有个儿子。把女儿留在家乡。

她放下家里的一切,跟着老公来深圳的玩具厂干。一个月工资并不多,偷偷摸摸的,隐忍着,带着超生的叫小海的儿子。

不读书能干吗?宋淑珍的年龄还小,刚十五岁多一点。金月芳急慌慌地丢下几百块车费跑回去。宋淑珍已经离开学校了。母亲瘦瘦小小的个子,挤着一脸皱纹,无奈地对金月芳说,“我管不住她。”

宋淑珍和三个同伴去县里了。她们期待在县城里寻找到更好的机会。金月芳坐了一辆农用三轮车,连夜跑进城去找宋淑珍。金月芳的观念是保守的,从她为自己女儿取的名字可以看出,她对女儿的期望。在这十多年里,世界变化得很快。很封闭的山区,也渐渐被金钱的魔力打开了一些口子。

村里有一些女孩,去到城里,几年后家里的茅草房就变成了大瓦房。似乎城里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捡金拿银的地方。很多人去过城里,知道城里的水有多深,也知道那些金银需用什么样的代价进行交换。

村人当面是恭维,羡慕;背地里,是中伤和不屑。金月芳对那些当面背面的言语都听过一些,虽然很多东西都很难理解,但她知道那些东西所固有的肮脏。

辛苦艰难地辗转在都市里,被那些五光十色的诱惑排挤着,金月芳总是隐忍的。而宋淑珍离开学校的事,一下点燃了她心里潜藏的怒火。一个像花骨朵一样的女孩,她能去社会上找到什么机会?稍稍想想城市的霓虹灯下所张着的那些邪恶大嘴,她就有些害怕。

县城距离成都很近。修了高速公路,从成都开车来县城只要两三个小时。很多成都有钱人喜欢来这个县城“享受”和“消费”。县城里亮着金晃晃的霓虹,灯光与暧昧绞缠在一起,实用和功利的味道弥漫开来。金月芳的身旁川流不息着车辆,在车窗后隐藏着一张张模糊的脸。金月芳在县城徘徊了两天,内心里烧着一股暗火,脸色隐晦,嘴内长了几个溃疡,痛得她没有精神。好歹,在一条并不算繁华的街道上,她找到了那几个徘徊在街上的女孩。

宋淑珍大了。比金月芳的个子还高半头。乌黑的头发披散着,圆圆的脸蛋红润润的。身体的一些部位,该饱满则鼓涨涨的,该凹下去的位置,深深地陷下去。

对于宋淑珍像成熟的石榴一样的身体,她看不见。一把抱住了宋淑珍,就要拖着她回去。宋淑珍初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以为遇上了坏人,强力地挣扎。挣扎两下,眼神回过来了,看见了金月芳。

从城里“押”着宋淑珍回到村里。在夜色蒙蒙中进了家门。金月芳把宋淑珍关在屋里。进行全方位的教育。她以为语言、情感和威胁能帮助她。金月芳坐在门外,絮絮叨叨说了两天话。宋淑珍坐在屋里,沉默着,根本不回应金月芳的努力。可能,一点效果也没有。

那天晚上,金月芳的丈夫从深圳打来。厂子里催她回去上班了。儿子感冒了。丈夫应付不过来了。金月芳期望她得语言能有作用。反复交待了母亲几次,不得不撇下宋淑珍。

在金月芳收拾了东西离开家的前脚,宋淑珍后脚也相跟着离开了村子。在夜色蒙蒙的傍晚。村里偶尔有几声狗叫。

到城里去。城里有很多新奇的事物。更多的是自己对那些好东西的渴望。可是,看似许多条道路,对于她来说,她还没找到走进去的入口。

进城去。找到几个同乡,也没有更好的机会。她只能先在一个饭馆里端端盘子。在人群中,宋淑珍像鱼一样游走。她清纯的活力,愉快的身影,快活的声音吸引了一双双男子的眼神。

一个饱满的女性身体,这就是一座挖掘不完的富矿。有一次,同村来的徐婷婷对宋淑珍说,“你的名字太土了。而且,你没有开发你身体的资源,太浪费了。挣钱要趁早,不然没机会享受挣来的钱了。”

宋淑珍当然明白徐婷婷讲这段话的意思。在村子里,徐婷婷的名字是徐碧花。宋淑珍也想改个名字,就买了一袋话梅,请徐婷婷吃。徐婷婷一边吃话梅,一边想着那些中文字词,就给宋淑珍取了一个新鲜时髦的名字。

宋丽丝。这个名字宋淑珍并不满意。不满意也无所谓。她想不出更好的,也舍不得那一袋话梅,就接纳了这个名字。

原本想领了第一个月工资,宋丽丝就去徐婷婷上班那个会所干。工资没到手,宋丽丝还游走在顾客丛中。

坐在窗下那张桌子边的两位客人。男的戴眼镜,很斯文,女的穿西装,很干练。在宋丽丝准备离开时,喊住了宋丽丝。

“小姑娘,在这里干愉快吗?”

“愉快呀!就是钱挣得太少了。我想多挣点钱,下个月我就不在这里干了。”

“想去哪里呀?”

“我朋友那里。她说那里的工资很高。还有外快。”

两双眼睛都很冷。职业性地对望了一下。没有更多的含义。宋丽丝根本不去看那两双平淡无趣的眼睛,转过身就准备走。

“小姑娘,我们有个建议。也很不错。不知你想不想听。”

“建议?是能够挣到更多钱的建议吗?”

宋丽丝来了兴趣。她停住了脚步,站在桌边,很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打理得很干净的人。

“只要敢于付出,就能有超出想象的收获。”

“我不明白。”

那个男人举着筷子,在盘子里夹了一块肉,送进了嘴里。动作冷静而从容。这种带着些傲气的冷静,让宋丽丝有些畏惧。

“也就是说,只要你愿意,会有很多很多钱,可以让你挣。”

“不会……是真的……吧!”机会难道像天上落下来的一块石头,就要砸到她头上了?

宋丽丝的话语,有些颤抖。她以为这两个人在开着玩笑。这样的玩笑,在她的人生系统里没有防御的策略,也就不存在防御了。

“如果愿意,你可以跟我们走。先去洗个澡,买上几套好看的衣服。让医生检查一下身体。”

第二天,就有汽车来饭馆门口接她了。宋丽丝还挣脱着,“我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算呢?”

“那个不急。那个不急。”

宋丽丝几乎是被裹挟着坐到汽车里。汽车坐垫的柔软,而且似乎从深处还冒出一股热气。一下子,就解除了她本能的抵抗。

软软的感觉,温暖的触感,宋丽丝一下子就陷入一种被白雾遮掩的境地里。她迷惘地看着周边的一切,像一只从野外带进动物园的小麋鹿。

这种感觉不算好,也不算坏。内心里的期待单纯而明净。将会挣到的钱,带给她更多的想象。汽车轮子在滚动,宋丽丝的脑子在想象。

尽管四周都是她看不清面目的白雾。在接下来的一切里,宋丽丝都像踩在云朵上似的,被看不见的手安排着。去医院,到商场,进宾馆,然后穿着亮丽的衣物,戴着昂贵的首饰,走进一座房子。

几乎不用跟她商量。也不需告诉她这样做的意义。她就是一根木头,被人扛着走来走去。不满的情绪也不是没有过,但很快出现的漂亮衣物,精美的菜肴,掩埋了她的情绪。她随着看不见的扛木头的人,在人群中走来走去。这么多人,挤挤挨挨在一起,木头却能顺利里穿行无阻。

房子是一栋单独的别墅。宽大的外观,仿欧洲式的风格。宋丽丝在画报上看见过欧洲的宫殿,有那么点感觉。这种感觉带给她童话般的喜悦。在喜悦面前,她开始有一丝迟疑起来。

里面住着的不会是一位王子吧!那是一个虚幻的肥皂泡。中国的王子,早就埋在泥土里了。惶惑地看看自己身上刚穿上去的那些东西,她的心里,有了一点点忧虑。

木头。长长的一根木头。站在城门前,竖着出不去,横着也出不去。她有些恼怒起来,脸色变暗了。她所有的情绪,都不重要。她被人带着,去推开了门。

出城,除了横着和竖着这两种方式以外,还可以顺着城门,就这样直直的通行。进了屋子,依然是陌生。

屋子不是空的。四处都是人。有人带着她。把那些面目模糊的人指给她看,还说出名字。所有的名字,都是中国字。发出来的音,都很好听。好听的音,她一个也记不住。心上像一片沙漠,水倒上去,很快就失去了踪影。不过,也难怪。让一个从没有学过英语的人,坐在大学英语的教室里,状况也不过如此。她面对的是中文,她也听不懂。她微微有些后悔,后悔在教室的板凳上没有坐得更久一些。

生活的雾,一直这么遮掩着。所有的一切都像在毛玻璃后面看。她的眼睛还太稚嫩。揉眼睛。眼睛揉来揉去,都是原来那个样子。是眼睛出了问题,还是生活出了问题?

看着胸前坠的宝石,却清晰无比。她不再怀疑眼睛,也不再理会那些迷雾。她被带进一间宽大的卧室,里面站着在饭馆看见的那对男女。

房间中间是一张床。宽大的床。窗帘拉上了。房间里开着灯,但光线不好。这里的景象,更加模糊。反正看什么都这么模糊,她也就不在乎了。两人站在床的另一边,看见宋丽丝走进来,他们绕过床,朝宋丽丝走来。

朝宋丽丝走过来,宋丽丝有些害怕。这两个人都很干净,斯文,怎么看也不像坏人。宋丽丝这样宽慰自己,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发抖。手心里出汗了,像刚进考场一样。

“别怕。别怕。”

越是这样说,宋丽丝越感觉到冷。那种幽深的冷。她站立在那里,不知所措了。来自于陌生嘴里的安慰,加深了她的局促。

“来来来,坐下吧。”

拉了一张椅子,把宋丽丝按着坐下去。椅子表皮的那种感觉,散发着奇怪的凉,像用薄荷糖做成的。

“事情很简单。你来看。”那个男子指了指床上。床很宽大,颜色不亮,像暗黄色。宋丽丝不敢去看,那种颜色让她有点难受。在床的中间部位,有一个小小的隆起。

“我们老板,得病了。他身体冷得很厉害。生命接近终点了。”男人停顿了一下,“你听说过吗?李金贵,这个城市很有名的娱乐城的老板。钱,多得你手数到抽筋都数不完。”

男人停下了说话,眼睛看着宋丽丝。停顿一会,让宋丽丝回味一下话语的味道。宋丽丝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。名字后面的巨大物质财富,从“抽筋”两个字带来了震颤。

“你嫁给他。这些钱,将来都是你的。他死了,由你来继承。”

“可是,可是,他都要……我的年……”宋丽丝嘴唇哆嗦着,不知道该怎样使用平常用惯了的那些语言。

“这个,不是问题。”男人截断了宋丽丝结结巴巴的迟疑。她显得很害怕,财富像洪水一样,突然就卷过来啦,她无法躲闪。

“我们会来操办的。没人知道这些。外面那些人,是李金贵的子女或者亲属,他们谁都不想让李金贵的财富归属外人。”

宋丽丝在巨大的燥热里,又感觉到了一股冰凉。似乎无数把剑,顶在她的腰上。

“那,那……那……”

“这个你不必担心。李金贵立得有遗嘱。书面的遗嘱。在外面的酒宴,由我们去操办就行了。年龄上的问题,都由我来办。农村的管理,要松懈得多。而且还要办理一次迁移,你放心,没有问题是钱不可以解决的。你,马上就成为新娘,守候在新郎身边。”

“我害怕。”

“害怕什么,你过来看看,就是一个老人。他只是冷,想要在最后的时光有人陪陪。他的精和神都快被病魔抽走完了,你就当他是这屋子里的一个摆设。而你,是这样饱满,充满活力,你还怕?一个巨人对付侏儒。而且,只消等待,就像等待一列火车进站,财富就来啦!”

宋丽丝被拉着,站到床前。床上躺的人,已经脱了人形。皱巴巴的皮肤裹着僵硬的骨头,眼睛转着,看着宋丽丝。那眼睛里有一股淡淡的亮色,比黑夜里的亮光强不了多少。十多岁的女孩咬着嘴唇,拼命控制住自己精神中那衰败的支柱。

谈完话,两个人就走了。整个过程,女子都没说话。临出门去,她回头看了一下宋丽丝。

空间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。宋丽丝仍旧回到椅子上坐下来。一片沙漠一样的空洞,包裹着她。时间漏得很慢。慢得心焦。床上的人,跟屋子里一件普通的陈设一样,静默无声。

时间是如何过去的,宋丽丝几乎不知道。门被打开,穿白衣服的医生和护士走进来,俯在床前,忙碌一阵。宋丽丝坐在那里,几乎忘记了动一下。身体也成了椅子的一部分。

她根本没有想到,会是这样的一件事。这完全超出了她所有的经验系统。脑袋的思考机能,也逐渐丧失了。她慢慢将思路调整到那个男人的语词系统中,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待。

也许。在宋丽丝的大脑里,这两个字在徘徊着。侥幸的。等待的。安慰的。期待的。像无数条蛇,绞缠在一起,不停地扭动着身体。

有人来安排宋丽丝吃饭。在外面的空间里,似乎盛放着无穷的欢乐。他们尽情地欢笑。这些跟宋丽丝无关。她像看着一场电影或者话剧。她不是剧中人。

或者是她,独自在一场默片中。被别人看。饭菜是很香甜的。比起家里那些粗糙的饭食来,不知会强上多少倍。

默默地吃着。这是她感觉到付出有所收获的时候。还有穿得很干净的人服侍在她的身边。在桌边,她尽量待更长的时间。拖延回到那个房间去的时间。吃上一点,停一会,似乎在思考。

能有什么需要思考的东西呢?除了那个房间,她还能去哪里?她没有问。这些人的摸样,实在模糊。她有些畏惧。

共 10815 字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读完这篇小说,我不禁掩卷长叹。一个十五岁的少女,本该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,可这是一朵什么样的花?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大好春光里片片飞散。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什么样的迷茫?让她心甘情愿跳进了别人早已设下的陷井而粉身碎骨。而最后一剑又是什么样的剑?它带着千怨万恨,带着千疮百孔的寒光,就这么朝着那个有点象可怜的坟堆刺了下去。随着这一剑,世间一切的罪恶消失了,然而,一切的美好也跟着随风而逝。这是一篇主题沉重而又值得深思的小说,我想说,它是一个留守少女迷失在霓虹灯下的故事,可这不对,她只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少女,我们没有理由去责怪一个可怜的留守女孩;如果说这是一个少女献祭魔鬼而自我毁灭的故事,那不全面,如果世间没有金钱的诱惑又哪来那么多的妖魔鬼怪?或者说,这是一个迷途少女觉醒的故事,那我不愿意看到这种醒来后的挣扎,那一剑直击人心,刺得太伤也太痛。千种问,万种答,却都无法找到一个标准的答案。还是让作者带着我们在这篇小说中细细品味,慢慢探究。小说文字老练,那些精彩的语言,和那些生动传神的细节描写一定能带给你感观和视角上的冲击。好文欣赏,倾情推荐![:漠野]【江山部·精品推荐】

1楼文友: 18:00:11 问好特快专列,你的作品也象是一辆轰轰隆隆的特快专列,震撼到心里了,虽然列车早已远去,却还余音缭绕!

2楼文友: 18:05:06 第一次为您编按,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解读是否妥当?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!欣赏学习并向您问好!远握!

楼文友: 07:01: 9 让人感动的小说!在字字句句里,看出被扭曲的世道,看出被扭曲的人的灵魂,更读出底层百姓生活的挣扎呻吟与无奈!现实主义的题材,让读者感悟作品主题的功夫力度与它的高度! 用吾心悟心与文学,创造新生活,感动自己也感悟人生!

4楼文友: 20:20:24 这小说太精彩了,恭喜获精! 5楼文友: 21:19: 4 欣赏佳作,凌云来贺。真诚问好,遥祝夏安~

6楼文友: 22:15:44 谢谢漠野老师的编者按,写得很精彩。

谢谢翎雨、宿昔难梳、慕容凌云老师的品读。

祝各位朋友创作愉快。 爱思考,爱读书,爱文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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